我不会写文

【欲未】鲛人与裙

 是匿名网友的点餐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欲星移托人送来一个锦盒。

  

  侍女用双臂捧着盒子,将头埋得低低的,她腾出手打开盖子。未珊瑚率先注意到盖在裙子上的字条,墨水沁在绢帛上,字形潇洒,笔走龙蛇,是欲星移亲书,作为舞会的邀请函,亦是他的示好。

  

  仅仅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争执,谁也不肯退步,落得一个不欢而散。欲星移眼界极高,这是未珊瑚的看法。作为太子伴读,他囿于负才傲物之中,而未家小姐垂眼,经受过无声的压迫。她甚至又想到欲星移志满意得的模样,提笔在帛上写字——与她字形相差却又风骨相似的字。

  

  未珊瑚的字最开始是闺阁女子要练的簪花小楷,后来渐渐的从精巧的字形结构里长出恣意滋生的荆棘,每一撇一捺都在明晃晃叫嚣着不甘、不屈、不愿、不明。再后来随着心境变化,荆棘没有变化,只是凭空生出一层屏障,成为她最完美的伪装,她懂得如何用利刃攻击高墙最薄弱的地方,找准时机,一举推倒。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完成了属于自己的字体。

  

  似乎从她认识欲星移开始,他便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模样。这样的欲星移,有天然的傲气,连服软也不像是要行礼的模样,只像是出自于公子哥自身的修养,这样的修养也是他俯视一切的无礼。涂上寇丹的手指抹上唇瓣,完成方才被中断的施妆,她在凌人的艳色与气弱的浅色之间平衡最适合年龄的妆效。

  

  侍女将裙子取出,小心翼翼顺着走线拎起,一件流光溢彩的长裙,垂了线形流畅的裙摆,光是选料便需要花费不少心思,也许这是他在先前就着手的准备,只是恰好在这个时机作为中和气氛的赔礼。丝线剔透玲珑的珠子缝在胸前,形似鲛人排布优美的鳞片,海境传了百年来的风潮仍未过时,指腹余有胭脂薄粉,未珊瑚擦拭干净了才使去触碰触感温润的珠子。

  

  她早准备了舞裙,却远不如这一件。

  

  太过引人注目不是未珊瑚的风格,但她确实有引以为傲的资本。欲星移的心思缜密,连舞会上的灯光打下来都显得恰到好处。他端着高脚杯与人笑谈,在人潮之中回头看了她一眼,穿上的长裙是她的回应,两鬓的发丝卷过,优雅地停着,外貌非是未珊瑚最出彩的点,这件裙子最贴合的是她的气质——出自于欲星移的了解。两人在影影绰绰的光中对视,皆将眉眼舒展,无声掀过一页。

  

  慵懒的曲声渐入尾调,欲星移与人作了暂别,迈步向他的女主角。舞曲将至,众人皆散开来,各自寻找舞伴。未珊瑚的身前聚了几个人,她的手抬起,轻缓的动作显得她风情万种,不等她的抉择施舍到哪一位男士的手上,欲星移的手掌穿过众人,自下而上稳稳托住纤细的手指,宣誓主权。未珊瑚的唇角衔着一丝浅浅的笑意,她将嫣红的脂粉往眼角上扫,即使垂着眼,也无显露出令人垂怜的气息,难以相搭的女士。

  

  他邀着她走向空地,搭起的手掌牵引身影靠近,最后由他搭上了她的腰肢。在聚光灯下,背景乐中,迈开了舞步,荡开了裙摆。欲星移将发梳的一丝不苟,他极看重外形的,在西装外套上点缀了一条丝巾,是以裙子剩余的布料所裁,藏在口袋里,露出了一个小角。未珊瑚不置可否。

  

  “你总是太过张扬。”

  

  “很适合你。”

  

  或许是裙子,或许是鲛人。细根撑高她的身形,两人的距离相对其他舞伴多了亲密的一寸,以至于他说话时,温热的风扫在她的额上,鲛人与宝躯游刃有余地旋转,他抬起手臂,未珊瑚便在这之下旋转了一圈。她总算抬起眼来,——那是当然。部分的高傲是他们的共性。

  

  “未小姐找到说服我的根据了吗?”

  

  他又将话锋折回,势要将理论个明白,未珊瑚的手指搭在他肩上,借着舞蹈将他轻轻往外一推,又迎身靠近。

  

  “要说服你有很多根据。”

  

  “洗耳恭听。”

  

  于是他笑着俯了俯身,未必真心要听,也没有一点诚意,只是靠得近些。未珊瑚也轻笑出声,缓摆的身形与他人擦过,正如欲星移了解她的舞步走势,她亦了解欲星移的想法。不同的见解让他们难在同一事上达成共识,相同的固执却让他们有无声的默契。见解让他们得以再次共舞,默契让她踏步之时欲星移让出位置,但固执就像每一首舞曲总要到来的结尾,未珊瑚没有退让半分,下一场舞又将要开始。

  

  “再说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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